佳士得拍卖行 CEO 纪尧姆·塞鲁蒂(Guillaume Cerutti)是艺术爱好者,但他并不故作高深。他明白市场的风向总在不断变化,对德国超现实主义作品和美国的 NFT 作品同样推崇备至。
2021 年,数字艺术家 Beeple 的数字艺术作品《每日:最初 5000 天》(“Everydays: The First 5,000 Days”)在佳士得以 6900 万美元成交。 57 岁的塞鲁蒂回顾此事,说:“真是无法形容我们当时的感受——我们在书写历史。”
尽管销售业绩平平,且存在相关法律问题, 塞鲁蒂依然看涨 NFT 和数字艺术领域。他也对艺术市场之外的奢侈品产生了浓厚兴趣,因为它们是吸引新客户的关键。 他在佳士得招聘时表达了如上想法,并寻找和他拥有同样兴趣的人。“我们的客户都是因为热爱才收藏的,”塞鲁蒂说。“我们的相关专家身上也要反映这样的热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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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生于南法的塞鲁蒂现居伦敦;从 2017 年起,就在这里执掌佳士得拍卖行。事业刚起步时,他是法国政府的财务顾问,之后分别在蓬皮杜艺术中心(Pompidou Center)和苏富比拍卖行(Sotheby"s)担任领导职务。 他在本文中谈到自己为准备铁人三项进行的训练、千禧一代的品位以及不自称收藏家的原因。
《WSJ.》:你周一几点起床?醒来后第一件事是做什么?
Guillaume Cerutti : 每天我都是早上 6 点到 6 点半之间醒来,第一件事就是查看电子邮件。可能第二件事更有趣些吧,就是读报纸——最先读的是法国体育日报《队报》( L’Équipe)。
《WSJ.》:你喜欢喝什么样的咖啡,吃什么样的早餐?
Guillaume Cerutti : 黑咖啡,要很浓很有劲儿的那种。欧陆式简便早餐。
《WSJ.》:你会参加铁人三项比赛——为此会进行什么的训练呢?
Guillaume Cerutti :我努力做到每周至少六天的体育锻炼。我会游泳、跑步、骑自行车,目标是每年参加一到两次铁人三项比赛。我的训练强度都是奥运会标准,很合理:游泳 1.5 公里,骑自行车 40 公里,跑步 10 公里。今年,我打算参加纽约铁人三项比赛——在哈德逊河游泳,在曼哈顿骑自行车,在中央公园跑步。
《WSJ.》:佳士得将“保罗·艾伦珍藏”拍出了 150 亿美元,下一个大目标是什么呢?
Guillaume Cerutti : 保罗·艾伦的拍卖,我不想说是一生只有一次,但应该不会每年都能遇到。可能每五年才能有一次吧。的确是数载难逢的,他是个拥有非凡眼光的收藏家,总能收到最好的东西,总是亲自挑选。当时人们排长队等着看作品,那场面让人非常感动。
结束一场拍卖之后,我们就着手准备下一场了,下一场总是有所不同的。这是难度很高的工作。你已经拍卖了“保罗·艾伦珍藏”,就需要再次从零开始了。我们算是个“临时博物馆”吧。
《WSJ.》:你自己收藏什么样的艺术品呢?
Guillaume Cerutti : 我并不把自己定义为“收藏家”, 但我对很多类别的艺术品都感兴趣。 我的职业生涯很久以前就开始了,那时候在巴黎蓬皮杜艺术中心工作,所以对现代艺术尤其感兴趣。 我喜欢照片、设计等等。 但鉴于自己现在的角色,必须要积极参与,见很多不同类型的客户,我重视每一项事务,包括 NFT 等。
《WSJ. 》:你觉得 NFT 和数字艺术有哪些发展优势?
Guillaume Cerutti : 这是几十年来我们这个领域最激动人心的革命。我们拍卖出了 Beeple 的作品,实在是非 同寻常的大事件。 当然,成交价也是我们始料未及的,竟然有 30 位新藏家以超过 100 万美元的价格竞拍一件 NFT 作品。 这是艺术市场的一次彻底变革——这个领域不是我们发明的,但这次拍卖为这一领域打上了一束高光。
《WSJ.》:你觉得现在的艺术市场有活力吗?
Guillaume Cerutti : 需求非常强劲,而且范围涉及全 球。 很多人认为艺术市场可以抵御整体宏观环境的影响,因为收藏艺术品就是收藏长远来看不会贬值的东西。 话虽如此,我们也不可能脱离宏观经济自成一体。 总体而言,过去几年,包括在新冠期间,我们已经证明了这个市场的需求极其强劲。
《WSJ.》:如何瞄准千禧一代和年轻收藏着并了解他们的喜好?你会从谁那里了解呢?
Guillaume Cerutti : 过去几年,我们的商业模式发生了巨大变化,从大家坐在一个房间,拍卖师在台上,像是共同完成一场戏剧表演的实体拍卖,到半数时间都在网上进行。这种变化也让新藏家的影响力在扩大。我们现在会拍卖运动鞋和手提包。因为这就是新一代想要的东西。
《WSJ.》: 你现在比较关注哪些地区的市场,觉得很有发展潜力?
Guillaume Cerutti : 千禧一代很多来自亚洲。他们也在塑造奢侈品和当代艺术的新品位。中东市场极其活跃,在不断的发展变化当中。我们也在探索一条最佳途径,力图扩大在沙特阿拉伯的影响力。我们在迪拜有展览和项目。 纽约仍然是一个主要中心,但我们也需要去到全世界其他很多地方,积极参与到当地的市场中。
《WSJ.》:有没有哪件艺术品或者物件,是你觉得失之交臂的?
Guillaume Cerutti : 只要看到伟大的作品被竞争对手卖掉,我都一定会觉得遗憾。但我知道买走它的是另一位藏家,也会觉得愉快。当然,要是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,肯定会沮丧,但同时我们也知道它很可能被收入了一个伟大的作品合集当中,并且让主人很愉悦——而且,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度出现在市场上。
《WSJ.》:你最近在看什么书?
Guillaume Cerutti : 安妮·埃尔诺(Annie Ernaux) 的《悠悠岁月》(The Years) 。 我很久以前就看过了。 特别棒的作品。 这本书描写的是 1940 年代到 2006 或 2007 年的生活。 通过日常生活的场景,来展现法国社会和这个世界 60 年来的变迁。
《WSJ.》: 有什么对你很重要的人生建议吗?
Guillaume Cerutti : 无论做什么,你都需要全力以赴,即便你不尽全力也能做到。年轻时,我曾参与法国歌剧院的审计工作。当时,歌剧院总是座无虚席。我们讨论新演出的相关费用。我(对节目策划总监)说:“我们为什么要在新项目上花这么多钱?就算稍微省点钱,他们也看不出区别。”他说,“正是因为大众吃鱼子就能满足,你才需要给他们尝尝鱼子酱。”你必须尽全力,这是对共事之人的尊重。